周末回家看望妈妈,细细看看妈妈又添许多皱纹,心头顿时又是一阵愧疚:平时光顾着干工作,难得来到妈妈身边一次,就是问候也只是几句话,我们做子女的没有尽心意啊!
饭后,妈妈给我和孩子拿来几张小凳子,我们围着妈妈坐着,妈妈生怕我们太闷热,给我们一边打着扇子,一边地逗着我孩子乾洲,乾洲跟着妈妈学讲白话,逗得大家开怀大笑,乾洲也笑得几番要跌倒,脸上的酒窝越发深了。我突然回想起我的童年来,我们姐弟几个当年,也像现在一样,饭后就围在妈妈的身边,那时天气热,没有空调和电扇,一边打着扇子乘凉,一边听妈妈讲故事,姐弟几个还轮番猜谜语。至今我给孩子讲最得意的几个故事,都来自当时妈妈组织的故事会呀。而今妈妈已经70岁了,仍然常常故事开导我。想想现在的饭后状态,只能一声叹息:现在的家里饭后出现的场景常常是围着三电(电视机、电脑、电话)转,家人的沟通出现障碍呀。
妈妈看看我,突然说:“儿呀,你的白头发有多了好多喔!”妈妈伸手拨了拨我的两鬓,“我给你染一染吧。”说着起身走了出去,一会儿就回来了,手里多一些染发的器物。我端起小板凳老老实实地坐在妈妈的跟前,妈妈将染膏涂上我的双鬓,那么地轻,仿佛生怕头发弄醒过来一样,一边还说起父亲来:“我以前也这样给你爸爸染头发,之后他又给我染,你爸爸头发也早白,他舍不得钱,常常在家里理发、在家里染发,我几个孩子你很像你爸爸,又勤快又节俭。我们以前去赶圩日,同事见将近中午,就进了饮食店吃碗汤粉,你爸爸说还吃什么很快就可以回家了,回家有粥吃。于是我们呢就回家了。为了省钱,我们的早餐都是你爸爸早早起床做好的。直到小弟也完成学业出来工作了,我才也起来做早餐,让你爸爸也休息一下。很遗憾,你爸爸一生没有好好享过一次福。你爸爸是个很勤快的人,以前开荒种地,没天没夜,88年建楼房的时候,为了省钱,三层的楼房他自己设计图纸,后来建好没有多久,要在楼顶起小房,他一块砖一块砖、一袋沙一袋沙地跳上三楼,自己起楼顶的房,后来开了个店,一天里从来不闲下来过,喂了十几个鸡、养了一方鱼塘,他老是说你们在外面辛苦,等你们回来就有得吃了,他自己却舍不得吃。你爸爸一生里,我没有见过他贪玩过,邻居都夸他善良勤快。开镜画店铺时,有邻居来店里玩麻将,几年过去了,他没有参与过,他可以在旁边专心地练书法,给别人写字,只要有人来找写字,很快就写好给人家了。他喜欢看古书,还喜欢做家具,家里的凳子、椅子、餐桌、书桌、衣柜,都是他自己做的。我搬来南宁市居住时最舍不得这些物品了,特别是那个餐柜,设计得真是巧,小小餐柜还按照用途分成了好几层。”
“你最像你爸爸,很用心做事!母亲最清楚自己的孩子了,你的难处我明白,你自己发展不容易,我一点都帮不上你们,全靠你自己打拼了。我看到你辛辛苦苦地忙出忙进,分分钟都在努力,也不去玩玩,每一次你回来看我,我都注意给你数白头发,这次看到你两鬓全白了,妈妈真心疼你!想不到今天我们母子一起同用染发膏呀,染了老母的再染儿子的。”